(1)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止落下,笼罩在塔尔菲尼尔上空的乌云逐渐消失,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这片土地上。
从依优回到这片土地的瞬间,塔尔菲尼尔承认了她作为新的主人,从而放弃了自我封闭。
秋汐不由自主地想,这还真的是一片花心的土地啊。
不过……
十一月不回来也不是办法,在过去的时光里,塔尔菲尼尔被称为“神的宝盒”,当这片土地承认十一月为主人后,其他种族才真正停止了争夺。
并不是因为十一月的交涉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他有多强大。
强大到能令这片土地将他视为主人,令其他种族难以侵占,并且两者之间的力量交互,甚至令这片土地上伫立的樱花树诞生了树精灵,所以十一月将夜樱视为自己的孩子也不无理由。
十一月愿意将这片土地借出作为见习生的栖身之所,以及保护人类的堡垒,也是他自信这片土地的力量能真正意义上帮助到这个世界。
现在三月的背叛,以及十一月的失踪,感觉强者们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暂时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进行。
但是如果其他种族知道了塔尔菲尼尔临时换了新的主人,为了得知新的主人的力量是否强大到能占有塔尔菲尼尔,在天帝这个敌人当前都可能会招致所有权的战争,没有自觉的依优被虎视眈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学生上学的时候,也需要在校园内周边增设结界,以防万一被天使以外的其他种族混进来了,增加不必要的事情就麻烦了。
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一部分,万不得已时,秋汐可能会毁掉塔尔菲尼尔也说不定了。
“汐的眼神变得有点可怕。”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依优默默地离开了秋汐的怀抱,转过身去跟等待着自己的伙伴们陆续打招呼。
川野林离开了川野缕的怀抱,冲上前一把搂着依优的腰整个抱起,两人之间出现了明显的身高差。
“我已经回来啦,所以不要哭了。”为川野林抹走眼泪,依优腼腆地笑了出来。
“笨蛋小优姐,欢迎回来,呜呜呜……”她将脸埋在依优的胸口里蹭蹭蹭,在一旁的秋汐恨不得把她们两个掰开。
他看到双手抱胸的川野缕无奈地表示,她们两个太久没有见面了,今天就随她们吧。
秋汐只好继续考虑着世界与依优两者之间的事情。
依优不知道,眼前的秋汐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事情,他身体里的成长型封印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否想起了曾经失去的记忆,才变成了现在的他。
如果依优告诉他,名为“露易丝”的过去,甚至更遥远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了的话,他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他们两人之间,在更远的未来,还会有交集吗?
依优毅然选择了闭口不提。
说到底,她是“想起来”,情况却不像失忆的病人,在得到过去的记忆时,伴随着各种各样喜怒哀乐涌入心头,接着会恢复过去的人格。
由过去和现在所组合成的新人格,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自我”呢?
对于这件事,依优并没有太多疑问和伤感,即使想起了那些记忆,也仿佛不是由自己亲身所经历过的事情。
没有那种极端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一切。
说到底,那个备受那些记忆煎熬的自己,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大概,已然“去世”了吧。
她能清楚感受到,从自己脑海里消失的那些记忆里,是有人希望自己知晓这一切。
而让自己想起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她已经无从知晓了。
目前有一点,依优却清晰地记起来了,那位过去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还将过去的记忆全数封印,接着将自己堕入海界的天使——
是她曾经的恋人,他叫辰末。
(2)
在第四系天使事件后,塔尔菲尼尔学校对外公开,为了学生的安全校园内部分老旧需要重新装修一段时间。
实际上是事前十一月安排了见习生们修复一些结界无法修复的位置外,还在校内各个位置新增了小型的转移结界,这个过程才是最花费时间的。虽然十一月处于失踪状态,但任务还是如常进行,直到下一个新的任务下来,见习生还是执行以往的巡逻任务。
毕竟塔尔菲尼尔并不会对自己的主人以外的生命主动出手,所以他们必须有足够的手段保护好学生。
以防万一再发生无法预料的特殊情况需要展开战斗时,能随时随地转移学生们到安全的位置。
而当时在校内的学生们得知了天使的存在,还有周边察觉到异状的人类们,记忆也一一由见习生们抹除加以修改了。
结界修复后,学校的管理人员宣布可以让学生们正常回到学校上学了。
有见习生们曾提议,这段时间内让学生们在家里乖乖呆着比较好,但目前的情况是,捕捉天使的行动十分顺利,将他们留在家里,反而会分散了保护他们的人力。
特别在上次的突发的事件当中,被天使夺走了羽毛的人类,在秋汐和七月他们来到这所学校之前,是具有相当的人气的人物。
当时在依优的努力下,保住了他们的肉体却失去了羽毛。羽毛就是灵魂的具象化,失去了羽毛等于只剩下一副空壳。
目前他们以不明疾病为由,在九月的医院里被特殊疾病科室观察着。
为了不引起恐慌,警察对各方情报加以管制,目前并没有太多情报流入人类社会。
得知自己最后还是无法拯救到他们的依优,在远处对着在医院守候着的家属们深深地鞠躬,却无法对他们说任何安慰的话语。
不安的情绪在部分学生们群体之中一直蔓延着,说不定其中一些学生会做出什么来,回来上学也是为了更快能够改善他们的心理健康。
作为校长的十一月失踪了,所以统一口径宣称十一月校长需要到其他地方进行学习,由长期盘踞在医院停尸间的九月出来暂代校长的职位。
九月的性格是开朗又平易近人的类型,开始代理校长就活跃了校内一部分的阴沉气氛,也获得一定的支持度。
一月也投入了大家的捕捉天使的计划之中,而三月背叛了以及十一月失踪了,最高神们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暂时先搁置。
现在没有多余的人员能派出搜查,追究责任的事情就等到这个世界还好好存在着的时候。现在谁也无法窥看未来的一二,只能拼尽全力,去将数以万计的天使俘虏回来,停止他们的捕猎行为。
直到“天帝”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刻,才可以集中全力去击溃他。
而在全部人都在校外努力捕捉天使的时候,依优和秋汐两人被留在了校内。
之所以选择秋汐,是因为他获得了跟见习生与众不同的力量。
秋汐本应在解除身体内的成长型封印就能获得七月的力量,然而封印没有解除也无法束缚着秋汐的灵魂,某种意义上就是作废。
在川野林进一步检查后发现,那个封印虽然等同于作废,但是不会抽取七月本身的力量,同时与秋汐自身的力量相辅相成,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力量应该是与七月天使被夺走的那部分记忆有关,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只好顺其自然了。
总而言之,秋汐拥有连封印都驯服的未知力量,而那股力量的来源,一月对此评价。
——那是媲美强者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敌是友,大家无法确定,所以其他人都出去捕猎天使,而依优作为塔尔菲尼尔的主人留在这里,并且要监视着秋汐的一举一动。
那时候的一月曾对依优诅咒已经消失一事有话想说,他露出苦恼的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偶,仅仅是答应了川野林的要求。
川野林不敢继续追问一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露出像吃了酸柠檬似得的表情。
这种状况下,即使她追问,问出来的是“好消息”的话还好,但如果是“坏消息”呢?
如果以一月的判断,还没有到不得不说的地步,那就是现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他就是如此被信任着的强者。
另一方面,自从依优从魔界回到人界,离开了秋汐的怀抱之后,两人之间就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明白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依优故意避开,察觉到她的异常,秋汐没有过问。
依优单纯就听一月的话,远远地盯着秋汐。
两人的关系一直僵持着,在大家看来,他们是在所谓的冷战。
川野林私下问过依优不想面对秋汐的原因,被十分僵硬地扯开了话题,不擅长面对心里的那份感情的依优也很可爱。
让依优和秋汐留守的安排是川野林私下特意拜托了一月,让他亲自下达命令,她认为留点时间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说清楚是最好不过了。
其他人也不好介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摆出了“得去捕捉天使超忙碌哒”的样子。
蓝天一度担心到偷跑回来,用温暖的目光注视少爷的成长,结果被川野林放出的傀儡亲自捉回去捕猎天使大队。
(3)
“依优同学,怎么又在发呆啦?”坐在依优身边的可爱女同桌宫本璘香,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然后自己乐呵呵地笑了。
重新回到班级上的依优主动提出调动座位,代课的老师允诺了,之后课室的学生们的座位根据自己的想法重新调配了。
而依优来到靠近讲台的位置,秋汐的座位依然在课室最后面,他对依优的离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原本依优的座位上。
依优坐到了川野林操纵的傀儡的旁边,因为是三个人一排,所以依优被安排坐在中间,而另一边就是宫本璘香。
那时候的校园被大量天使袭击的突发事件里,依优使用力量过度进而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同班同学们全部目击了她的死亡。
在恢复结界收回的瞬间,见习生们对所有学生的记忆进行修改,而依优的存在修正为她是一位身体不大好的存在,需要动一场小手术,所以暂时休学。
在她离开期间,班级上的同学们除了因为不明疾病陷入沉睡的几位学生的流言感到不安外,基本上跟以往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偶尔会追问老师,她还会回来上学吗之类的问题。
为了不令学生们抱有过多的期待,老师只会回答,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得知大家都如此关心同学,感到安慰。
直到依优苏醒从魔界回来,接下监视秋汐的任务,她需要一个留在校园内的身份,就是她的“病”痊愈可以回到学校的时刻了。
从依优回到班级那一刻开始,同学们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没有了距离感,或许是大家体谅她的身体情况。
伤害他人的诅咒已经脱离了依优,她没有继续抗拒与同学们交朋友的理由了,虽然寿命不一样,但她决定,至少珍惜现在的时间。
平时课间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周围的同学们都会很热烈地围过来跟依优谈天说地,彼此讨论学习爱好生活。自然而然,在大家彼此了解后,她与同学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融入了无比和谐的气氛之中的依优,不时会陷入沉思。
之前第四系天使的骚动的记忆已经被清除掉,班里的同学们应该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不过,只有这个班级里,会有一部分同学会不间断出现情绪异常的情况,突然会大叫大哭喊着“我不相信我不要这样”,然后昏睡过去,带去检查了身体以及记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会再次回到学校上课了。
仅仅修改一小部分的记忆应该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问题,依优曾怀疑还有天使潜伏在校园之内,但调查后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所课室里,有必须时刻注意的存在,依优如此判断着。
绝对要保护好大家,她不要再失去容身之所。
“‘再’吗?”不时在依优脑海里的事情,会重复出现一些奇怪的字眼,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就会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失去了悲伤的记忆,那样活下去会比较好吗?”
同桌璘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出怎么样的回答比较适当。
“平时在发呆原来就是在一本正经地想哲学问题啊,嗯……我个人认为啊,正因为有悲伤的记忆堆砌,等到下一次我们在遇到相似的情况时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事情。忘记悲伤的记忆或许会让人的内心得到解脱,可是人很奇怪,即使大脑已经忘记了,当再次遇到同样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所以到底好不好,我也说不清楚呢……”
回过神来,周围的人都摆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想不到璘香大小姐平时上课在班主任提问时都摆出一副傻瓜样,实际班主任讲课的内容领悟得挺透彻啊,现在还能帮依优同学解决烦恼了啊!”其中一位留着中长发的名叫二神斗的男同学调侃道。
“喂喂,好歹我也是宫本的本家中的首位进入了塔尔菲尼尔的优等生,居然敢说我傻瓜?而且怎么说我也是老师的粉丝会的会员之一,被他提问的时候是太高兴了才会是那样的表情!”璘香生气地鼓起了腮,其他同学都觉得毫不掩饰自己对班主任的喜爱这点很让人崇拜。
“哈哈哈,璘香亲,优亲,有烦恼大家一起商量嘛,两个人一起说悄悄话,把我们其他人都撇下,不公平!”另一位梳着高马尾,撑着腰的诺娃发言了,诺娃在女生之中,是一位有着异常凶狠的上吊眼的相貌,却有着知心姐姐的称呼的可爱的人。
宫本璘香,二神斗,诺娃以上三人,都曾经出现过情绪失控的情况,目前是重点留意的对象。
“我们……不是悄悄话……诶诶?”依优连忙满头黑线地摆摆手,为什么会把对话推进到这种程度,果然自己不太擅长跟别人打交道。
同学们互相打眼色,似乎交流着什么。
“我们是在开玩笑啦,你太较真啦,是玩笑~”
“好了,现在决定放学后,全班一起去唱卡拉OK吧!有烦恼的时候,就大声唱出来!”
“噢耶!”全员都握紧拳头然后兴奋地举起手来附和,这个动作似乎是班主任在以前学生时期的招牌动作,被大伙评论为热血的招牌动作,也是在大家心意相通的时候使用的。
无法拒绝大家的好意的依优,也缓缓地举起了握住了拳头的右手,小声地说了句:“噢……噢耶!”
接着依优背过去问川野林,“卡拉OK”到底是怎么玩的,结果被听见的同学们笑了,慢慢地,她终觉得自己是在融入这个班级里了,不知不觉地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看到依优的笑脸,秋汐低下头,边看书本边竖起耳朵倾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守候着隔壁已经空置的座位。
忽然,旁边的座位被人重重地坐下。
秋汐盖上书本,冷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看来谁都希望现在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呢,土御门武,不对,在这里应该叫班长。”
秋汐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再隔一个位置,有一位戴着厚重的眼镜,津津有味地阅读着魔法少女漫画的男同学。
“秋同学,之前我不是已经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在我的面前随意叫出我的全名,因为我绝对不会继承家族之名活下去,在这里的仅仅只有可耻地借用着阴阳师的力量的‘班长’的存在。即使弱小,但人类也是拥有力量,希望你们不要忘记,并不是与你们的存在缔结了契约的人类才有保护大家的资格。现在的我,虽然没有能保护人类存亡的力量,但至少在这个教室里的所有记忆,我必须替大家守护着。”他拿下眼镜,按摩了一下疲倦的眼周,“大家都是好孩子,她也是一样。”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是什么人,不过正因为有你这种思想,人类才会三番四次伤害到优。”想到这里,秋汐不自觉散发出冰山般的气场,课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大家都自觉地添衣服,“不过,班长你一直维持同学们‘绝对不能忘记’的那部分记忆,消耗了非常大的精神吧,还让一些同学出现了记忆错乱的情况。这样下去,待你的精神力耗完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忘记了关于她在你们面前曾死去的事实以及对她的那份喜爱,彻彻底底地变成陌生人。所以——”
“所以你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打算帮我吧。”班长发出冰冷的耻笑声。
“是啊,我是劝你放弃的。失去了血统的优势,你只是拥有一双能看清天使的眼睛,一介人类,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终究会失去的记忆,不值得。”
“谢谢你毫无用处的建议啊,天使大人。”
“不客气。”秋汐接着露出惋惜的表情,原本打算作为稀少的人选,将这个班里所有的人类连同依优也一起带到那边生活,这样,即使日后没有了自己在身边,她至少不会孤独一人寂了。
诺娃代表同学们走向在后面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声音的两位同学,秋汐连忙解除了周围的静音结界,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才不会撞上来。
她走进看到班长放在桌面上的漫画,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坏人笑脸,实际上她只是普通地笑着。
“班长亲又在看漫画了,今天放学后,我们要全部人一起去唱卡拉OK哦,作为班长就勤快地动起来组织啦!”
“是是,不勤快点,可还不起她的人情啊。”
和站起来的班长对上视线的依优,露出了青涩的微笑,班长再次戴上了眼镜,在镜片的反光下无人能看到他充满决意的眼神。
——我们,怎么能够忘记。
(4)一直在看喜剧的世界
没有任何疑问,仅仅是从内部感受到逐渐粉碎的某些东西。
名为“天帝”的假想体就躺下了,这也成为了“虫子们”在私下活动的始发信号。
虫子们的发起人命令道:“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为什么会把误会加深到那个地步?明明在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这是间谍游戏的规则吧。
能降下铁锤的“天帝”依旧没有活动起来。
作为世界的使者的天帝没办法动起来,自然不能将“虫子们”碾碎,所以他们无所畏惧地活动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做的一举一动,世界都在他们的身边观察着。
所有人站立的位置,是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世界也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们吧。
从女主角与男主角开始相遇,世界也在看,作为一张椅子,作为一张书桌,作为一块橡皮。
当然并不是每时每刻,会累的。
从诞生到现在一直在活动的存在,能不累嘛?
“——你可以选择继续长眠啊。”曾经有人如此建议着自己,可惜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不就和以前一样了。
世界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就不甘于寂寞,开始行动起来了。
事到如今怎么能够再次回到沉闷的时间里,至少在石钟走到最后一刻前。
不想再沉默下去。
工作吧,不断工作,艰辛地工作至死啊。
这个是身为世界的命运。
然而一堆人在吵着拯救世界什么的,那由他们来成为世界,作为世界的本体就能得到解脱,互助互利啊。
方法很简单。
利用生物的灵魂,作为献祭,再使用不属于世界的其他物种的血液作为“门”一样的东西,将强大的物种送到那个容器内里,他们就可以成为界柱一样的存在。
容器里没有轮回的系统,因为里面的只是一个容器。
生物死掉后,灵魂就会停留在肉体里,不能轮回获得新的肉体,要问为什么不能?
那当然他们可是成为了界柱啊。
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可不是玩玩的啊。
当然很多人以为世界是神的作品,然而,神的存在,也是在辅助运行系统罢了,世界是由各种人物做出来的东西。
简单举列子,就像炒菜一样,所添的油所加的醋啊食材啊,是由他人准备的,而厨师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将菜做好了,就需要盛起菜的盘子。
准备盐油酱醋和食材的就是神明们,厨师的是更高的存在,而世界就是个盘子。
现在自己要将神明们手里的食材与盘子交换,就是如此罢了。
当然因为这并不符合所有人的想法,没有人会允许盘子去代替食材的位置,毕竟没有人会想去吃个盘子,这不符合现实。
为此,“那个人”的血液就是关键。
为了利用血液的本身,世界不惜削出“核”的一部分放入天界圣池内,为她塑造了一副不死之身。
可是,忘却了使命,只顾着玩乐,所以世界愤怒了,化身为“天帝”夺走她的容身之所。
“虫子们”都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所以只要做出了一些误导性的小工作,所有人都以为“天帝”收集羽毛是为了实现征服世界的欲望,而他们为了拯救世界而行动着的。
造出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将居民都转移过去就可以了。
真的是太天真了,一群由世界内诞生的物种,自以为看透了世界的真心。
说到底,世界根本不需要被拯救。
世界只是希望自由,能从石钟的手上夺回自己的寿命罢了。
然后,与“那个人”一起生活。
只有他与世界,两者。
即使石钟到了最后的一刻,已经获得的东西,就是永恒的。
然后,去找吧,撒旦之血,将世界最为珍视的“那个人”带回来——世界启。
(5)一直没有行动的上帝
在黑暗中静坐着,与白色长发不相衬的小男孩模样,他用年迈的声音轻轻地哼唱着给孩子们听的安眠曲。
在外面的孩子们得出结果前,他选择了等待。
世界里的最高神们拥有决定诞生在世界身体内的生物所有的去向,然而,最高神们却在选出了强者之后,就不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因为比最高神们身处在更高位置的存在,莅临在这个世界了,只要他有一点不高兴,将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用了银河年时间辛苦搭建起来的玩乐场所,就会毁于一旦。
能够将所有神明搭建起来的一切所清除掉的存在,大家都尊称为“审判者”。
“审判者”是从最初死去的宇宙神之外,唯一一位拥有毁掉一切的权利的存在,他的思想就是法则。
正因如此,他还没有完成成长前,由于心智不成熟,没有任何理由就被他毁掉的世界不计其数。
这份不成熟与难以形容的强大,曾令他陷入无比孤独之中,直到有存在提出,如果一直将其放置他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然后对他进行了“教育”,因为有过多的精神对他灌输自己的教育论,他一度陷入了沉睡进而理解那些人灌输给他的所有话语。
最终醒来的时候,他犹如脱胎换骨,并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除了自己以外,希望有其他‘审判者’。”
所有存在都陷入了恐慌,像这位审判者般强大到能毁灭一切的存在还会增多,再多的世界都会被“审判者们”毁灭得一干二净。
然而,他自身的愿望是将自己的力量分薄,其他的审判者们,能拥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身份与经历的存在,比他更有资格去审批世界的存在意义,他,则希望以旁观者般的身份去观察一切。
这才缓和了恐慌的情绪。
如审判者所说,从神明们其中一个玩乐的场所之中,诞生了拥有“审判者”之名资格的存在。
成为审判者,需要达到了一定的条件。
目前被分析出来的条件之一是,判断自己身处世界,是否拥有存在下去的资格,当判断自己身处的世界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成功将其“毁灭”。
所以审判者的莅临就像劫持了整个世界,最高神们对这个世界暂且放手。
在世界之中的存在,犹如活在玻璃瓶之中的蚂蚁,任其摆布。
然而,这个容器也是拥有一定寿命的,悬浮在虚空之中的巨大石钟,时刻在倒数着。
在建立起世界的时候,最高神们与某些存在制定了规则,为了在某些情况下,不会影响到双方的利益。这些规则与人类世界的法律相似,却没有可以驳回的机会,只要触碰到,就会快速地消磨整个世界的寿命。
石钟的使命,就是将剩余的时间,展示给这个世界看。
大前提是,原本的世界是处于一种无尽的长眠状态,不会拥有“思想”。
而这个世界苏醒了并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并且一次又一次触碰到规则,快速地减少了自身的寿命。
那时候,上帝并没有相信萨麦尔,对于萨麦尔的话,对于无法听到世界的声音的上帝不过是妄想。
上帝非常清楚,萨麦尔是拥有成为“审判者”资格的存在,当时的他无法作出正确的取舍。
天使们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如果让萨麦尔不高兴的话,他不就要毁掉这个世界了?”
“不要跟他走在一起,说不定会因为惹他不爽就杀掉我们了,我害怕……”
“上帝,总有一天,那孩子肯定会背叛您的。”
流言四处横行之时,萨麦尔再次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与我缔结了契约的存在,你的名字,叫辰末。”
天界圣池本应只有上帝创造天使时才能使用,萨麦尔不但能够轻易进入,并且利用的圣池内的水创造了一个小婴儿。
在回过神来,萨麦尔就被随后无声无息地进来的上帝一巴掌打倒在地上,他却依旧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小辰末,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次又一次做出这些引人注目的行为,你就那么希望——”那时候留着小胡子的上帝,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呜啊!”嘹亮的啼哭声,让上帝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萨麦尔坐起来,犹如圣母拥抱婴儿的动作,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良久,小辰末才停止了哭泣。
“之前就已经有各种流言蜚语了,现在还要带上这个孩子,真的被所有同伴排斥也无所谓吗?”
“发现‘这个’的存在时,他和我一个人待着的感觉非常相像,不能放着不管。”
上帝头痛地摇了摇头,萨麦尔却觉得没有关系。
“没关系的,这孩子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背叛我所爱着的这个世界,所以这个孩子,可以由主上来赐予他祝福吗?”举起怀里的婴儿,萨麦尔露出诚恳的小眼神,让上帝无法拒绝。
祝福完毕后,上帝见到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接着一把捉他的耳朵。
“不要老是让我担心,臭小子。”
“我武力高强不会怕被欺负,主上你就放心吧!”
上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教训他了,松开了轻轻地掐着他的耳朵的手,转过身去。
“你就好好体会一下为人父母的艰辛吧。”随即留下他们离开了圣池。
直到看不到上帝背影,萨麦尔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脸庞,沾湿了衣裳,接着抱着小辰末再次倒在圣池旁冰冷的地板上,背后的翅膀再也无法藏起来,将全部翅膀释放出来后,发现翅膀上的羽毛的根部已经发黑了,为了将“这个”从深渊中扯出来,将力量用到超负荷的程度。
“如果不将你这小家伙扯出来,继续在深渊里长大,就能囤足将这个世界毁灭的力量了啊,我可是很喜欢这个世界,才不会让你随意毁掉。我可是有资格成为‘审判者’的萨麦尔啊,当我真的成为‘审判者’的时候,我就会判断这个世界——可以永远存在。”
在萨麦尔怀里的小辰末,听到他说的话,眯着眼睛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接着**出现一股热流。
“哈,你这小家伙偏偏是在我没力气的时候尿出来了,等我恢复体力后,首先应该怎么做来着?”
“先帮他洗个暖水澡,擦干身体后,在暖和的床上换上干净的尿布就可以了。”
“好好,现在就去准备。恩?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萨麦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居然听我的声音,你还是第一个!咳咳咳,这种时候,就要将练习了无数次的‘噔噔瞪噔第一次礼貌地打招呼’使出来呢。你,你好,我是世界——!!”
“骗谁呢。”萨麦尔稍稍恢复体力后,就抱起小辰末离开了圣池所在。
“欸——!!!我才没有骗你呢!”
——
静静地看着那一部分自己不曾知道的记忆的上帝,伸出的手却已经无法触碰到萨麦尔的脸庞了。
在这里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可以翻看“天帝”实际上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储存的记忆。
上帝在遇到天帝的时候,并不是被杀死了而是被其关在了深渊之中。
深渊与通往各界的通道相似,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通道能够从一个空间,到达另一个空间,亦可以作停留。
然而深渊,没有起点以及终点,生物心中所凝聚的痛苦、悲伤、愤怒、恐惧、孤独等黑暗的情感的集中点。
如果误入深渊,在这里的活物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在共鸣的瞬间,就会与深渊的感情同化,成为其中一部分。
萨麦尔当初从深渊收集了零散的灵魂碎片,最终组成了“辰末”这个存在,灵魂是在深渊之中诞生的辰末,连停止世界的时间的能力都拥有了,他就是深渊的孩子……
“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一点,才将我关进来这里吗?完全就没有想过我燃尽我这幅身躯这个灵魂之时,可以从深渊内将整个世界世界毁掉吗,冒这样的险,就是希望我知道过去,可笑至极!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啊……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那孩子的……”
他没有倾诉的对象,只是为了发泄而说出来。
那天的事情,上帝依旧历历在目。
从海界回来的那一天,萨麦尔拖动着犹如钢铁般沉重的黑色翅膀,倒在了圣池里。
曾经纯白的翅膀,羽毛已经几乎全数凋零,变成了像蝙蝠般黑色的翅膀。
此刻借助了圣池的力量,再次恢复成白色的羽翼,失去力气的萨麦尔沉入了圣池的池底。
察觉到异样的波动的上帝来到圣池将其拉上来,全身湿透的萨麦尔始终不敢抬头。
萨麦尔颤抖的嘴唇仿佛想对他述说什么,他横下心咬紧了牙关,止住了颤抖,对上帝说:“主上啊,我失败了,即使到了古老的海界寻求恢复的方法也一无所获……如果我有一天,不再是萨麦尔,变成了其他的存在,你必须履行保护天使们的职责,将我这叛徒处决了,好吗?”
上帝没有答应下来,只是将他抱在怀中。
“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勿忘这一点。”
流下了懊悔的眼泪的他,最终还是没有抬头看着上帝的眼睛,那时候的他,灵魂早就变的浑浊不堪了。
与上帝真正刀剑相向之前,萨麦尔将血液交到已经长大的辰末手上,那是他掺入了自己的灵魂最为纯净的部分的血液,只要辰末能为自己所用,就不用害怕灵魂的不稳定,再次回到深渊了。
“辰末啊,如果我能够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到底,在我回来的时候就让我为你梳一下你的金色头发吧。”揉了揉已经昏到在自己怀里的辰末的头后,萨麦尔将他藏到安全的角落后毅然离去。
这个承诺,辰末既没有听到,萨麦尔也无法实现。
萨麦尔最后一次与上帝相见的萨麦尔时,他已彻底迷失了自我,翅膀被染上了黑色,微微渗出血的眼角,眼瞳已经被血红色所沾染。
萨麦尔率领两百万天使与上帝对抗,交战之中,上帝的长矛刺伤了他的翅膀,恢复了数秒意识的他。
露出了痛心的眼神,挥动光剑将自己身上的其余的翅膀全数砍落。
“对不起,主上,更多的是,谢谢你……”露出惋惜的笑容,萨麦尔闭上了眼睛。
手与手距离一点点远离,最终上帝想捉住对方的手,被身后的护卫们一把拽回来了。
“主上,不行,触碰他会令你的灵魂也受到污染的!”
“放开……”
“主上!?”
“我知道……!”愤怒的呵斥令周围的天使们不敢作声,默默地松开了手,“我知道分寸。”
“是,主上……”
失去了翅膀的天使,亦被称作堕落的恶魔。
天界在那场战斗后,所有天使对萨麦尔的存在痛之入骨,并改名为“撒旦”。
——
此刻在深渊里,失神地望着自己小小的手心的上帝。
“如果那时候能捉住萨麦尔的手……”
哼出的歌声嘎然静止了。
“是啊,我忘记了,这是一个没有如果的世界。”
①其他人的小剧场
被川野林捉回来的蓝天,持续与灰翼天使的战斗中。
突然,蓝天看到川野林在战斗中突然停住了,以为她是身体出现了什么不舒服,对接近她的天使放了一个小型但伤害值颇大的术。
“川野小姐,难道是新的身体还没有适应吗!?刚刚我已经休息了一会儿,你也持续战斗了大半天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然而川野林微微低下头了,接着露出了十分猥琐的笑容。
“噗呼呼,学校那边的傀儡在帮我视频实时转播,小优姐人生第一次去卡拉OK,我一定要全程看着啊!小优姐的笑容实在是太可爱啦!”川野林的手里一边拿着手机,即使不直视对方也对能准确地用术瞄准着灰翼天使一发术式解决了对方。
蓝天默默走远了。
实际上如此顺利的原因是,蓝天的一直在不远处辅助着的功劳,过劳的蓝天第二天爬不起床了。
现在每当战斗期间看到川野林拿起手机的时候,蓝天都会心惊胆战到不知所措,最后以没收手机收场。(川野林式问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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